39名偷渡者死亡事件，谁最该反思？

文 | 刘梦龙

前几天英国发生了39名疑似偷渡者死于低温集装箱的惨剧，堪称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然而几乎就在惨剧被发现的同一时间，这件事就开始了变调。一场悲剧却被别有用心的欧美媒体发展成了一场狂欢的盛宴。在新中国七十周年国庆后，他们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宣泄的突破口，不顾事实尚未清晰，齐刷刷把目光指向了中国，开始了陈词滥调的群魔乱舞。

另外，新闻刚出来之后，国内网络上也将目光和议论集中到了沿海几个地区。这几天，笔者就一直在不同的场合和别人强调，虽然历史上中国人发生过类似事件，但这个历史时期过去了。作为成长于中国沿海的一代人，我对这种曾经的黑色交易并不太陌生，但这种情形如今已经发生变化了。

今天，初步完成了原始积累的东南沿海地区，年轻一代更多是外出经商而不是务工。即使在过去，其实这些地区也不是人人都能出去的。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某种程度上说是上百年的积累，东南几个省份的海外社区是相对成熟的，通过同乡同族的关系，往往是家族式，这和宗族势力是有关系的。也是有这样的背景，才会允许一群连普通话都讲不好的人能前往万里之外的异国赚取第一桶金，甚至方言才是一种标志。

不同地区，不同方言，有不同的目的地和社区，这比外语还重要，外人是插不进去的，他们不是真的赤手空拳，孤身一人的。而且，其中往往还去牵涉宗教背景，这类地区往往还有正统教会的能量在海外照应，这些地区的教会背景也近百年了。

如果是有心人，查查东南沿海教会势力比较强大的地区和当年几个出国务工人群密集的地方，就会发现有趣的重叠。所以这其实是典型的我能，你不能的故事，它也不是冒险，而是一种有很长历史的谋生渠道，被一些人群世世代代牢牢把住着，甚至会排斥国内的其他竞争者，一些有强烈地区色彩的帮会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个。

随着进步和发展，到了今天，即使在这些地区，即使是那些传统海外背景的家族，年轻一代由于有了原始积累，大部分已经抛弃了父辈那种打工者的生活，而以投资移民为主体，或者是协助父辈打理海外的资产。甚至随着资产的流动，他们的目的地也逐渐向东南亚，拉美等地区转移，比如福建人在东南亚几个国家就有很多初级加工工厂，在南美也有不少超市，这些人在那里开始形成新的社区。但是这些新一代海外开拓者，一般都是通过合法途径出国的，只有一些处境微妙的灰色人群才选择非法途径。

无论如何，确实，这条渠道是存在的，但这种低层次的黑工几乎已经不在东南沿海存在。其他东南亚国家通过中国转道再前往欧洲，据说是一种比较成熟方式，特别是中国的免签国家增加后，其中不免有一些特别是一些利欲熏心的国人参与组织，毕竟这种事情他们驾轻就熟，不外乎当年运的是国人，今天运的的外国人。尤其是随着不少东南省份的社会群体向东南亚延伸，开始转向更多不发达的地区，更糟糕的是，欧美经济不振，以至于事情越来越导向最坏的一面。

其中最大的风险就是沦为完全失去人身自由的奴工，这类事情近些年在发达国家和东南亚等地屡见不鲜。蛇头在收取不菲费用后转头将人出卖给当地黑社会，被人身控制，无法获得合法身份，只能以很低的价格出卖劳动力偿还各种勒索和债务。

即使到了今天，我们依旧要承认，我们的国家仍然有发展不平衡的地方，恐怕希望以此致富的人群是有的。这里，我还是想多说几句，通过偷渡的形式非法务工今天依旧在一些地区有着市场和各种传说，但过去那种由于巨大的国内外收入差距，高额的币值兑换比，导致西方遍地黄金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虽然还有不少人，通过不少渠道夸夸其谈，在塑造一个虚假的一夜暴富的幻象，这和一百年前南洋或者金山没什么不同。但在今天，试图通过非法渠道前往发达国家务工来实现致富绝不是一件理性的事情。

即使在当年，它也有自己的渠道和社区，远不是肯吃苦，敢冒险就行得通的。而到了今天，它不会带来财务自由，而很有可能沦为奴工，即使一切顺利，它所承担的风险，可能带来的收益，对于普通劳动者来说，也不会胜过合法的前往国内发达地区务工。同样是今天，还有一股热潮是前往拉美，非洲等欠发达或动乱地区，这些地区是一个热门目的地，但要么要有资本，要么要有渠道，单纯吃苦是不够的。

也不仅仅是说这些热门目的地，应该给那些太过幻想海外冒险的人来一点冷水。今天海外开拓虽然还有不少空间，还有不少的机会，但中国人的脚步早就已经遍及世界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或者比较的技能，至少要有靠得住的关系网络，单纯靠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当地人也好，老乡也好，都是有风险的。

话说回头，即使是赚到了一些钱，国内的发展那么快，回头发现和国内完全脱节，回不去了，那恐怕得不偿失，这是很多人去非洲等地的教训，十来年，赚了几十万，但回国能做什么？半年也许就亏得血本无归了，是真的回不来了。但无论如何，前往这些目的地，一样很多有合法的途径和渠道，如果真有冒险的精神并不需要这样的道路。

现在，随着事情进一步清晰，我们知道，这次惨剧的遇害者很可能不是来自中国。但此前狂欢般的欧美媒体和他们的国内外帮凶们却轻松不起来了。这些人里，没有谁关心真正值得同情的遇难者，他们唯一担心的是他们的狂欢怎么收场。如果事情不是涉及中国，那么这些或沉默或者阴阳怪气的媒体恐怕早就把案子的一切细节放到最大了。可现在他们只能开始装作一切没有发生，祈祷会不会找到哪怕一个中国人，亦或者事件和中国人有关。

其实到目前为止，事件也还没有全部清晰起来，未必没有中国人在其中发挥作用，甚至遇害者也未必绝对就没有中国人。要知道，即使不是为了赚钱，这种非法途径也是一些无法获得合法渠道的灰色人群的流动渠道。在另一面，毕竟中国远不是净土，黑暗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存在的，哪怕到了今天。万一真有一些国人牵涉参与其中，也是有可能的。

无论这次的惨剧是什么人主导的，只要是犯罪分子，那无论是中国人，英国人，还是任何人，人人得而诛之，但这样贪得无厌的犯罪分子，每个国家都有，东方有，西方也有，绝不代表任何国家和地区。对于这样的惨剧，当事国当然要反思，但作为西方国家，作为发生地，恐怕更要反思，更可惜的是他们恐怕不会去做。

西方媒体会不知道事实是媒体的生命吗？但他们为什么在事实尚不清晰的情况下，就急不可耐的扑向中国呢？这几乎是一个绝好的案例，自诩总是掌握真相的西方媒体，其实常常是在制造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的真相，而自认为知道了真相的那些西方社会的普通人还有国内的信众们，不过是任媒体操纵的傀儡而已。对这次事件的真相他们不在乎，恐怕事后的反转也不在乎，他们下一次恐怕还会继续若无其事的扯谎并被人们当做真相。

从这次的事件里，我们同样可以窥见西方和它主导下的社会的另一角。虽然它越来越试图把中国视作一个敌意的对象，一个强大的，值得整个社会动员的挑战者，但它的东方印象是迟滞，模糊不清的。在主流媒体的中国印象里有两种自相矛盾的描述，一种是强大的邪恶对手，一种却是空有数量的落后者。

在西方社会的中下层，对中国的印象，仍然是僵化，固定的，远远谈不上与时俱进。这是很可笑的事情，一面不时把中国树成大红龙一样的可怕存在，一面又不能，也不愿正视对手。这种情形恰恰是多年来操纵社会，麻醉民众，信息扭曲的恶果。这种引导是双向的，它让上层更容易掌握国家，却也让国家堕落，无疑使得整个社会日益走向反智和极端。

中国人实际上了解西方，这花了一百多年的时间，但西方不了解中国，也不愿意了解中国。到了今天，西方的主流舆论，仍然在顺应这种蒙昧，以一种狭隘在试图安抚这个社会，维持这种日暮途穷的稳定和傲慢。大清国当年何尝不是这样。19世纪的中国可以花一百年再起，可是21世纪的西方还有一百年来重新认识东方吗？

和西方这种情形相比，如果说我们有什么庆幸之处，那就是我们善于反思，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们才刚刚走出苦难，我们还有足够的勇气去直面它；我们敢于面对我们曾经的困难和至今为止的不足之处；我们还能认识到我们的道路还很漫长，我们需要解决的困难还很多。

我们承认，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时期。所以，对于这次的遇难者，哪怕最终证明完全和中国无关，我们依旧应该同情他们，哀悼他们，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些国家确实在经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我们可以理解他们，也应该理解他们，在未来，更希望一个强大的中国能给世界带来更多希望与和平，这是共和国作为一个东方大国和西方列强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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